2023年巴菲特股东大会见闻录
这是我的第310篇原创文章
参加2023年巴菲特股东大会，是一件让我期待已久的事情。上一次参会，还要追溯到四年前的2019年。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2020年、2021年巴菲特股东大会改在线上召开。
时隔四年再度参会，我也有了多重身份：首先是伯克希尔的股东，其次是《巴菲特的嘉年华》译者，再次是一名专职投资的基金经理。对我而言，奥马哈“朝圣”之旅也就具有了不同寻常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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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
5月1日，我从武汉出发，经由香港转机到旧金山，然后再转机到奥马哈。由于武汉地处中国中部，奥马哈地处美国中部，没有直航的班次，所以我的每次“朝圣”之旅，都经历了六段行程。
我们在形容对巴菲特股东大会的虔诚之心时，常常会说“不远万里前去朝圣”。其实，这绝非虚言。这次的全程路线是这样的：中国武汉→中国香港→美国旧金山→美国奥马哈→美国旧金山→中国香港→中国武汉。
武汉到香港的飞行距离是1076公里（2小时），香港到旧金山的飞行距离是11200公里（12小时），旧金山到奥马哈的飞行距离是2566公里（4小时），来回一趟的行程合计近3万公里。飞行+中转，至少要耗去2天~3天时间。
△香港与旧金山相距11200公里
除了行程较远以外，还要面临来回“倒时差”的问题。旧金山与香港的时差是15个小时，奥马哈与香港的时差是13个小时。在机场中转的时候，常常会有一种“时空颠倒”的错觉，低头看看手机是7点钟，再抬头看看窗外，不知道此时是晨光初现，还是暮色将至。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征途。其实，我平时非常“宅家”，极不情愿出差，更是极少出门旅游。通常我是因为有事要办，才会去到一座城市，然后趁着晚上或周末休息的时间顺道逛逛。我几乎没有专程旅游的经历，因为时间和精力都不允许。但是，无论让我去多少次奥马哈，我都是非常乐意的。我也多次说过，人生在世，值得为理想奔赴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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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站
第一站是香港。武汉到香港的出行非常方便，搭乘航班大约只需要2小时，乘坐高铁大约也只需要4.5小时。之前网上有个很火的视频，大意是说在香港逛街、购物说普通话，遭遇了一整天的歧视。在我看来，这大概只是博主为了“博眼球”而制造的话题。
我之所见，无论是香港机场、海关的公务人员，还是出租车司机、大商场柜员，基本上都能流利自如地切换普通话、粤语和英语，态度也非常友好。毕竟，香港回归祖国至今已有四分之一个世纪。在肉眼可见的未来，香港和内地的文化融合还会不断加强。
△香港中环街景
第二站是旧金山。旧金山旧称“三藩市”、“圣弗朗西斯科”，19世纪中叶美国西部地区“淘金热”时被称为“金山”。后来，为了跟“新金山”（澳大利亚墨尔本）作区分，才改称“旧金山”。旧金山当地很冷，已经到了5月份，夜间气温还不到10℃，我基本上都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旧金山逗留期间，我们驱车前往斯坦福大学、苹果公司、谷歌公司参访。
△旧金山所住酒店街景
1.斯坦福大学。斯坦福大学位于硅谷的核心地带，附近就是风险投资公司总部云集的帕洛阿尔托沙丘路。斯坦福大学的核心优势在于，它深深植入了“风险投资”的文化基因。硅谷之所以能够取得成功，也是因为它最擅长将基础科学领域的技术创新转化为企业盈利。斯坦福大学没有深墙大院，校园里的人文气息和建筑景观相得益彰。
△斯坦福大学留影
2.苹果公司。苹果可以说是货真价实的“巴菲特概念股”，以2021年底的持仓市值计算，伯克希尔的第一重仓股就是苹果。巴菲特的持仓成本是311亿美元，市值是1612亿美元，浮盈超过1300亿美元。同期，巴菲特的总持仓成本是1046亿美元，市值是3507亿美元，浮盈2461亿美元。如果去掉对苹果的投资，伯克希尔的股票投资组合会减少53%的盈利。截至2022年底，苹果在伯克希尔的股票持仓占比仍然高达38.9%。
△苹果总部产品体验中心
3.谷歌公司。巴菲特曾多次提及，非常后悔错过谷歌的投资机会。因为当时盖可保险就是通过谷歌投放广告，广告的转化率非常高。对于盖可保险来说，要为每次点击支付10美元的费用。但用户每多点击一次，谷歌的边际成本几乎为零。巴菲特看到了谷歌极大的投资价值，却迟迟没有下手。巴菲特还自嘲道，后来买入苹果，算是一种自我救赎。
△谷歌园区，小雨沥沥，芳草青青
斯坦福大学、苹果公司、谷歌公司的车程相距不到30分钟。硅谷可以说是地球上人类智力水平最密集的地方之一，之所以在如此狭小的物理空间里诞生了这么多伟大的科技企业，与美国对创新文化的包容、与斯坦福大学等高校的精神自由和思想开放都是密不可分的。在这样的一片热土，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跳动的脉搏与创业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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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
5月4日，我们一行5人动身前往奥马哈。奥马哈是美国内布拉斯加的一座小城，刚好位于内布拉斯加州和艾奥瓦州的交界处。在奥马哈安普雷机场，我看到候车的站台上摆着咖啡和矿泉水，这是机场特意为伯克希尔股东免费提供的礼遇。奥马哈民众似乎在以这种方式，对远道而来的四海宾朋表示热烈欢迎。
△伯克希尔股东礼遇
当晚，我们来到了巴菲特最爱的Gorat’s牛排馆就餐。早在3月上旬，我们就已经提前预订了位置。我们到达牛排馆时，餐厅内早已人满为患，还有不少客人在排队等位。牛排馆还特意为客人准备了定制版的“伯克希尔2023年度股东大会菜单”，我们忍不住大快朵颐，饱餐一顿。来到奥马哈，似乎这里的一切都和巴菲特有关，让人觉得格外亲切。
△晚餐：最大份的T骨牛排
晚餐过后，我们沿街散步，步行至法纳姆大街。大约9点30分左右，我们来到了巴菲特的家门口。9点34分，我看见一辆白色的奔驰SUV从侧门驶入了巴菲特的家。在车门打开的一刹那，我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从副驾驶座位上走了出来。我定睛一看，激动万分，居然是巴菲特！我连忙拿出手机，记录下了这一令人难忘的瞬间。不早不晚，刚好遇上了，这种缘分让我内心涌动着无比的喜悦与幸福。
△偶遇巴菲特，缘，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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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物
5月5日，伯克希尔股东购物狂欢节启幕。参展的伯克希尔旗下公司及被投企业包括：克莱顿房屋、鲜果布衣、利捷航空、斯科特-费泽、BNSF、本杰明-摩尔、布鲁克斯、内布拉斯加家具城、喜诗糖果、宠厨、肖氏工业、玛蒙集团、DQ、波仙珠宝、盖可保险、路博润、范奇海默、东方贸易、飞安国际、贾斯廷鞋业、森林河房车、佳斯迈威……参展企业总计近30家。
△参展企业全景图
以往的每次股东购物节，巴菲特和芒格都会坐着电瓶车前来“视察”。也许是年事渐高，今年巴菲特和芒格并没有出现在购物节现场。不过，到了下午3:30左右，伯克希尔非保险业务副董事长、被视为巴菲特接班人的格雷格·阿贝尔到场，似乎是代表着二老和伯克希尔的管理层向在场的股东们致意。在人头攒动的大潮中，我有幸求得了一张与阿贝尔的合影。
△With Mr. Greg Abel
巧合的是，阿贝尔的股东证挂绳是白色的，刚好和他的衬衣同色；我的股东证挂绳是橙色的，刚好和我的外套同色。更巧合的是，阿贝尔当天系了一条橙色的领带，和我的橙色外套刚好搭配。
当然，最巧合的是，我的第三本译著《超越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即将出版，这本书探讨的核心问题就是：如果哪一天巴菲特从舞台离开，巴菲特的继任者还能稳稳地掌舵伯克希尔这艘“巨轮”么？
作为《超越巴菲特的伯克希尔》一书的译者，此番有机会与后巴菲特时代的伯克希尔“掌门人”同框，让我感到非常荣幸。这本书里有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伯克希尔独特的企业文化，让旗下形形色色的子公司靠着共同的价值观聚拢在一起。”
在购物节现场，我看到了阿贝尔极其谦和的一面——当有小朋友想跟他合影时，阿贝尔会主动配合小朋友的身高，虽然他身着西装并不方便，但他还是会爽快地屈膝，并尽力地蹲下半个身子。后巴菲特时代的伯克希尔会延续辉煌么？我想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基本答案。
看着平时书里读到的企业，一一地展现在自己的眼前，我不禁满心欢喜。每逛到一处，我就会联想到巴菲特和这家企业的渊源。下面，我就一些代表性的企业，给大家做个简短的介绍吧！
△冠亚陪你逛股东购物节现场1.喜诗糖果。1972年1月3日，巴菲特以蓝筹印花公司为主体，以2500万美元的估值收购了喜诗糖果。20年以后，这两家公司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蓝筹印花的营业收入从1亿美元下降至1200万美元；喜诗糖果的营业收入从2900万美元增长至1.96亿美元，税前盈利从420万美元增长至4240万美元。投资喜诗糖果让巴菲特突破了传统的格派投资方式，也为他日后大举投资可口可乐奠定了基础。
△喜诗糖果展台
2.盖可保险。1951年，巴菲特花费10282美元，买下了350股盖可保险股票；1952年，巴菲特以15259美元的价格出清，并将所得资金投入到西方保险证券公司；1976年~1980年，巴菲特累计投入4570万美元，拿下盖可保险33.3%的股份。此后15年间，由于盖可保险不断回购自家股份，伯克希尔对盖可保险的持股比例增加到50%。1995年，巴菲特再次耗费23亿美元巨资，买下了盖可保险另一半的股份，并一直持有至今。
△盖可保险展台
3.内布拉斯加家具城。1983年，巴菲特收购内布拉斯加家具城，B夫人开价6000万美元，巴菲特花5500万美元买下了90%的股权。B夫人最早从俄国一路辗转来到美国，没上过一天学，也没有学过英语，靠着自己借来的500美元，最终打造出了全美最大的家具商场。巴菲特多次盛赞B夫人：“她内心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所以，去找到你的激情，然后不要让任何事情阻止你。”
△内布拉斯加家具城展台
4.范奇海默。1981年，鲍勃和乔治两兄弟将范奇海默卖给了杠杆收购商。后来，杠杆收购商打算转手，鲍勃便想到了巴菲特。巴菲特看了范奇海默公司的相关资料之后，当即决定以460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公司84%的股权。巴菲特秉承了他一贯的作风，在收购前后，巴菲特和芒格不但没有聘请第三方机构做尽职调查，甚至从来没去过范奇海默位于辛辛那提的企业总部。
△范奇海默展台
5.玛蒙集团。玛蒙集团和伯克希尔均属于大型综合性企业集团，旗下涉足9个行业，拥有125项业务。玛蒙集团的年营业收入高达70亿美元，拥有2万名员工。2002年，经高盛的拜伦·特洛特牵线搭桥，巴菲特很快和普利兹克家族达成了交易：伯克希尔先以45亿美元收购玛蒙集团60%的股份，并在此后六年内收购其剩余股份。玛蒙集团创始人杰伊·普利兹克，早在1954年“可可豆套利事件”时就和巴菲特有过交集。
△玛蒙集团展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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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会
在我的第一本译著《巴菲特的嘉年华》译者序里，我曾写过这样一段话：“2019年5月初，我飞赴美国奥马哈参加了当年的伯克希尔股东大会。为了能占到内场比较靠近舞台的位置，我和朋友顶着凛冽的寒风，深夜两点就起床排队。”
这一次，你猜我还会不会早起排队呢？也许有朋友会说，那应该不会，毕竟2019年的伯克希尔股东大会，你已经近距离看到过巴菲特和芒格了，何必再这么大费周章呢？
这一次，我依然选择了凌晨两点起床，动身前往会场排队。我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我来回奔波6万里，辗转4座城市，横跨太平洋，“穿越大半个中国和大半个美国去看你”，付出了这么多，一年也就是为了这一天。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早起的这三五个小时呢？在我看来，早起排队代表着一种虔诚的态度。“朝圣”就如同礼佛一般庄重，票要自己买，香要自己烧，头要自己磕，佛要自己拜。唯有如此，吾心方安。
△With相约一起深夜排队的Bella
早上7:00，会场如期开门，参会的股东们如潮水一般涌向会场。和2019年一样，由于排队比较靠前，我如愿占到了内场第一层靠近中间的位置。股东们陆陆续续入场，不到7:20，全场已是座无虚席。
自从2013年以来，伯克希尔股东大会的参会人数就常年维持着40000人以上的庞大规模，今年也不例外。往日宁静的小城奥马哈，在每年的5月初都会显得格外热闹，这正应了一句古话：“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全场座无虚席
趁着股东排队入场的时机，我来到了舞台正前方打卡留念。对我而言，带着《巴菲特的嘉年华》来参加巴菲特的嘉年华，真的是特别有意义的一件事儿。《巴菲特的嘉年华》里收录的文章，都是出自伯克希尔参会股东的手笔，他们擘画的种种场面，描绘的种种心态，此时此刻又正在发生。此情此景，历历在目，似在昨日，令人难忘。
△真·巴菲特的嘉年华
上午8:30，股东大会徐徐拉开帷幕。先是播放了一段巴菲特向大家问好的视频，紧接着是巴菲特投资企业的创意广告片，出镜的企业包括可口可乐、喜诗糖果、盖可保险、鲜果布衣，等等。然后是历年股东大会的一些片段，巴菲特和芒格侃侃而谈。追昔抚今，不禁让人感慨万千。
还有一段视频，是每年股东大会的必播曲目：1991年所罗门公司因为债券投标违规事件，接受监管机构调查以及媒体和公众质询。巴菲特临危受命，作为所罗门临时董事长出席国会听证会。
巴菲特在会上对全体员工说：“如果你让公司损失金钱，我可以理解；但如果你让公司损失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声誉，我会毫不留情。”巴菲特的这一席话，对我影响至深。把声誉当成人生最宝贵的资产和最重要的“护城河”，如今也早已成为我为人处世的最高准则。
△1991年巴菲特出席国会听证会的录像
上午9:10，巴菲特、芒格携两位高管（非保险业务副董事长格雷格·阿贝尔、保险业务副董事长阿吉特·贾因）隆重登场。巴菲特虽略显步履蹒跚，但依然身手矫健；芒格虽已坐了多年轮椅，但依然精神矍铄。两老尚未落座，股东们纷纷自发全体起立，现场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这种热烈的场面，让我更加明白了什么才叫“众人爱”。那一刻，我不禁热泪盈眶。
△巴芒入场，终身难忘巴菲特的开场白依旧风趣幽默，他说今天是伯克希尔股东大会，也是英国国王查尔斯的加冕典礼，他会和我们抢流量，争夺世人的注意力。不过没关系，我们有芒格呢，芒格就是我们“伯克希尔王国”的“查尔斯国王”。巴菲特和芒格已经建立起超过半个世纪的“神仙友谊”，巴菲特对芒格的尊重和崇敬之意，溢于言表。
△巴芒隆重登场，全场掌声雷动
在简短地介绍了伯克希尔2023年一季度的财务和业务情况后，巴菲特宣布进入“股东问答”环节，巴菲特、芒格和阿贝尔、贾因开始接受媒体和股东们的提问。为了保证提问质量，有一半的问题是提前向线上股东征集的，由到场的CNBC记者贝基·奎克代为提问；还有一半的问题来自线下股东，会场划分为若干zone，由巴菲特根据不同的区域随机选择提问者。看到舞台中央的巴菲特和芒格，离我仅仅不到百米距离，我不禁心潮澎湃。
△此刻的我坐在观众席第5排
“股东问答”环节，历来是媒体和公众关注的“重头戏”，CNBC、第一财经都有现场实况直播。国内很多财经媒体，也都有很多精彩的报道。从2021年11月起，我曾花了大约500天时间，通读了一遍历年巴菲特致股东的信、历年伯克希尔股东大会问答，因此对很多问题和答案都不陌生。这里限于篇幅，我仅仅选取有代表性的7个问答，以飨读者。
△近距离实拍巴菲特和芒格
1.关于硅谷银行
Becky Quick：Thanks, Warren. The first question comes in from Randy Jeffs in Irvine, California. And his question is if Silicon Valley Bank's deposit had not been fully covered, what do you think the economic consequences would have been to the nation？
Warren Buffett：Well, I'll just simply say it would have been catastrophic. And that's why they were covered. And even though the FDIC limit is $250,000, that's the way the statute reads, but that is not the way the U.S. is going to behave any more than they're going to let the debt ceiling because the world will to go into turmoil.
And they -- well, they just -- I can't imagine anybody, the administration and the Congress and the Federal Reserve, whatever it may have been, FDIC, I can't imagine anybody saying, "I'd like to be the one going on television tomorrow and explain to the American public why we're keeping only $250,000 insured. And we're going to start to run every bank in the country and disrupt the world financial system." So I think it was inevitable. Charlie, do you have any？
Charles Munger：No, I have nothing to add.
冠亚解读：巴菲特认为，硅谷银行破产引发的金融风险是“灾难性的”。芒格的点评一如既往地简短，“我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这里给大家简单梳理一下事件背景：2020年美联储多次降息，接近零利率水平。硅谷银行拿着储户的钱，购买年收益率约1%的美国国债。2022年以来美联储先后7次加息，市场利率水平飙升至4.5%以上。储户（大多为硅谷科技企业）大量取现并引发挤兑狂潮，硅谷银行“短债长投、期限错配”的风险最终暴露。拥有近2100亿美元资产的硅谷银行，仅仅在48小时内就完成了破产。
给我们的启示至少有三点：第一，银行属于高杠杆企业，对经营和管理水平的要求极高。大多数银行的净资产大约只占总资产的5%，相当于撬动了20倍的资本杠杆。有鉴于此，巴菲特多次强调，如果要买银行股，“好公司”一定是重于“好价格”的；第二，宏观经济无法预测，更无法用来指导投资决策。美联储降息和加息的节奏，完全是硅谷银行一众专业人士所无法提前预判的；第三，只要在金融市场待的时间足够长，我们一定会刷新很多认知。无论在任何时候，我们最重要的任务都不是“赚得多”，而是“活下去”。
△神采奕奕的巴菲特
2.关于情绪管理
Nirav Patel：Nirav Patel, Haverhill, Massachusetts. Mr. Buffett, Mr. Munger, it seems like you found the sweet spot between being too conservative and too aggressive as investors. Do you ever make bad investment decisions because of your emotions? And what do you do to try to keep that from happening？
Warren Buffett：Well, we make bad investment decisions plenty of times. I make more than Charlie because I like to think it's because I make more decisions. But probably his batting average is worse. But I can't recall any time in the history of Berkshire that we made an emotional decision. I know the movie had Jamie Lee in there. But that was for laughs. I mean, Jamie Lee, she's good. But she's not good enough to get me or Charlie to make an emotional decision. Charlie, I'm sure you have something to add on that.
Charles Munger：Well, it's a different movie than is shown on most corporate meetings.
Warren Buffett：Yes. But have we ever made an emotional decision？
Charles Munger：No.
Warren Buffett：Yes. That's in business we're talking about. Yes. No, you don't want to be a no-emotion person in all of your life. But you definitely want to be a no-emotion person when making an investment or business decision that -- you can argue that we probably -- I would say that we've made an emotional decision perhaps. And when a manager has been with us for some period and we haven't -- we've ignored the fact that perhaps they weren't quite what they were earlier. But our businesses are so good that they run better sometimes when -- I've talked about Wesco, for example, of the wonderful Louis Vincenti. And it ran on automatic pilot for a while. But I don't think we suffered to buy it. But you can argue that if Charlie and I haven't liked Louis as much as we did, we might have spotted it a little bit early. But I don't think it made any difference in the results. Would you agree with that, Charlie？
Charles Munger：Yes, I agree totally with it. And I'm glad we behaved the way we did at Wesco. By the way, bought, I think, for a few tens of millions and it became worth $2 billion, $3 billion.
冠亚解读：巴菲特认为，在投资中犯错是常有的事儿。而且，由于他比芒格做的决策更多，因此投资失误也更多。不过，巴菲特和芒格在记忆里努力搜寻了一下，几乎没有找到因为“情绪化”导致的错误决策。巴菲特指出，在生活中，你不能做一个“没得感情”的人，但是在商业和投资中，你却要时时保持理性和冷静。这让我想到了西格夫里·萨松那句著名的诗：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我心有猛虎，在细嗅蔷薇。）
在我看来，巴菲特之所以能做到“不为市场情绪所扰”，源于他在投资上的“知行合一”：
一是拥有不理市场先生情绪的认知。对于巴菲特而言，市场的涨涨跌跌其实是根本无所谓的事情。股票涨了，自己手上的持仓大幅增值，很开心；股票跌了，同等的资金可以在市场上买到更多的股票，照样也很开心。如果说范仲淹是“进亦忧，退亦忧”，巴菲特则是“涨亦喜，跌亦喜”。每天都保持这样愉悦的心态，能不长寿么？
二是拥有不受市场波动干扰的能力。“市场先生”的譬喻，可能很多投资者都懂，但如果你是短钱长投或者代客理财，市场下跌了，客户要赎回，你也只能被动减仓。巴菲特很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早在1969年就解散了合伙基金，专注于以伯克希尔为平台来开展投资业务。遇到市场巨幅波动能淡然处之是“果”，在很早以前就搭好的投资架构才是“因”。
△精神矍铄的芒格
3.关于人工智能
Karen：I'm Karen here from St. Paul.
Warren Buffett：I'm glad you got that in. Your priorities are right.
Karen：Yes. I have a question on AI and robotics. Here's my question. As AI and robotics continue to advance, what do you believe will be the positive and the negative impact of this technology on both the stock market and society as a whole? And are there any specific industrials and companies that you believe will be most impacted？
Warren Buffett：Karen, I thank you for asking Charlie that question.
Charles Munger：No, no. If you went into BYD's factories in China, you would see robotics going in an unbelievable rate. So we're going to see a lot more robotics in the world. I am personally skeptical of some of the hype that's gone into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I think old-fashioned intelligence works pretty well.
Warren Buffett：There won't be anything in AI that replaces the gene. I'll state that unqualifiedly. They can do amazing things. Bill Gates brought me out the latest -- maybe not the latest version, but one he thought maybe I could handle, which -- he has to be careful with me in terms of leading me too fast. And it did these remarkable things. It didn't -- but it couldn't tell jokes. Bill told me that ahead of time and prepared me. And it just isn't there.
But things like checking all the legal opinions on -- since the beginning of time and everything and eliminating all the -- it can do all kinds of things. And when something can do all kinds of things, I get a little bit worried and -- because I know we won't be able to un-invent it. And we did invent for a very, very good reason, the atom bomb in World War II. And it was enormously important that we did so. But is it good for the next 200 years of the world that the ability to do so has been unleashed？We didn't have any choice.
But when you start something -- well, Einstein said after the atom bomb, he said, "This has changed everything in the world, except how men think." And I would say the same thing may -- not the same thing, I don't mean that. But I mean, with AI, it can change everything in the world, except how men think and behave. And that's a big step to take. It's a good question. And that's the best answer we can give.
冠亚解读：每年的伯克希尔股东大会，几乎都会遇到关于市场热点的提问，1999年的科技股狂潮、2019年的比特币以及2023年的人工智能，概莫能外。听到关于AI的提问，巴菲特先是“一脸嫌弃”，把问题抛给芒格。
芒格接过话题说，在比亚迪的中国工厂，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机器人，但他始终对AI的炒作之风抱以怀疑的态度。相比于每年的“新潮流”，芒格坦言自己更喜欢“old-fashioned intelligence”。
听罢芒格的发言，巴菲特又补充了一大段，他肯定了AI给人类社会带来的变化，但他不认为AI无所不能。比如说，AI没有人类的情绪，它不会讲笑话。同时，巴菲特对AI的发展表示了谨慎的忧虑，就像“二战”时发明的原子弹一样，虽然是人类智慧的结晶，但最终有可能给人类带来走向失控的风险。
巴菲特的回答，完全是我可以预想到的。巴菲特很早就说过，1910年代的汽车行业，1930年代的航空行业，1950年代的电视机行业，都曾给人类社会带来生活方式的巨大改变。然而，身处这些行业的公司，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大多遭受了重创。即便是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公司，也都是伤痕累累。一言以蔽之，对消费者友好的企业，未必对投资者友好。
巴菲特在伯克希尔一以贯之的原则是，坚持只买入那些未来十年的利润看起来还不错的企业。这里面包括两个要点：首先是看重利润，而不是看重营收，利润才是企业的真实价值所在；其次是以十年为期，尽可能保证投资的确定性。淘汰掉那些未来前景不明朗的企业，再淘汰掉那些无法产生真实现金流的企业，投资的路径似乎就非常清晰了。
如果以巴菲特上述投资原则作为标准，可以轻轻松松排除掉很多行业或企业。比如说今年非常热门的ChatGPT，去年非常热门的元宇宙，我们能预测其未来十年的发展么？到目前为止，这些概念给企业产生了真实的现金流么？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其实我们完全可以不必去过多关注。省下的时间和精力，多看看盈利稳定的企业也挺好的。
△优雅干练的贝基·奎克
4.关于接班人
Becky Quick：This question comes from Chris Fried in Philadelphia. He says we know that Greg Abel and Ajit Jain are the next generation of Berkshire leaders. Who are currently behind Greg and Ajit in their prospective roles –respective？
Warren Buffett：Well, that will be the question that they give their -- well, Greg will be -- absent some extraordinary circumstance, but he's going to succeed me. And then he will have -- be sitting in a position where he needs his equivalent or something close to his equivalent, because he's better at many things than I've been. He will need that substitute. And when the question comes where -- we know Ajit's opinion on that and -- but Greg will probably be the one that will make the final decision. I mean, it's his responsibility.
冠亚解读：注意，这里巴菲特非常明确地提出：格雷格会接替我的位置。其实早在20年前的2003年，巴菲特就明确提到了对接班人的要求：“他必须能够维持伯克希尔的企业文化，能够合理地分配资金，同时让全美最优秀的这群经理人继续乐于在自己的岗位上耕耘和奉献。”
巴菲特认为，这并非是世界上最艰难的任务，因为伯克希尔的各项事业早就步入正轨，接班人只要继续稳稳掌舵、不要偏离航线就好。概括起来，要想成为巴菲特的接班人，至少要在三个方面做到出类拔萃：
一是管钱。伯克希尔常年占据着“世界500强”企业的前5名，常年维持着超过1000亿美元的现金头寸，如何开展有效的资本配置，这是一大课题；二是管人。伯克希尔的经理人大多早已实现了财务自由，如何激发他们的工作动力，这也是一大课题；三是守护伯克希尔的企业文化。试想，金融、保险、能源、食品、家具等一大堆不同的业务，如果不是靠着共同的价值观，又能靠什么才能维系在一起呢？
巴菲特的接班人选问题，实际上是一场超过20年的“长线战争”。巴菲特在很早的时候就青睐盖可保险的卢·辛普森，辛普森只比巴菲特年轻6岁，随着时间的推移，辛普森因为没有年龄优势而逐渐淡出了公众视野；巴菲特也曾器重过中美洲能源的大卫·索科尔，索科尔后来因为涉嫌内幕交易而黯然离职。
截至目前，巴菲特的接班人选已经逐渐浮出水面。至少有4名领跑的佼佼者，已经在这场漫长的“马拉松”长跑角逐中渐渐出线：
格雷格·阿贝尔，现任伯克希尔董事会副主席，主要负责非保险业务；阿吉特·贾因，现任伯克希尔董事会副主席，主要负责保险业务。从2021年伯克希尔股东大会开始，阿贝尔和贾因就开始陪同巴菲特和芒格一道，回答来自全球投资者的提问。在“后巴菲特时代”，伯克希尔会走向何方？敬请关注我即将出版的第三本译著《超越巴菲特的伯克希尔》。
泰德·韦斯勒，现任伯克希尔投资经理。2010年和2011年，泰德·韦斯勒连续两年拍下与巴菲特共进午餐的机会，为此支付了近530万美元，并最终被巴菲特招至麾下；托德·库姆斯，现任伯克希尔投资经理。韦斯勒和库姆斯拥有灵活的投资决策权，其无须经过巴菲特批准的操作权限超过340亿美元。
△年富力强的阿贝尔
5.关于马斯克
Max Choe：I have a question for Charlie regarding a statement you made in the past. You once mentioned that you would prefer to hire someone with IQ of 130 who believes is 120 over someone with IQ of 150 who thinks is 170. I understand that you were referring to Elon Musk. Given the recent success of his ventures such as Tesla, SpaceX and Starlink, I'm curious to know if you still hold the view that Elon Musk overestimate himself？
Charles Munger：Well, yes, I think over -- Elon Musk overestimates himself. But he has -- he is very talented, so he's overestimating somebody who doesn't need to overestimate to be very talented.
Warren Buffett：There's a Bill Maher program about a week old, maybe 2 weeks old, but he interviews Elon. And Elon does a terrific job. Toe-to-toe with Bill Maher, who -- it's worth watching. And Elon, he's a brilliant, brilliant guy and I would say that he might score over 170. But he -- it's -- he dreams about things and they -- his dreams have got a foundation.
Charles Munger：He would not have achieved what he has in life if he hadn't tried for unreasonably extreme objectives. He likes taking on the impossible job and doing it. We're different. Warren and I are looking for the easy job that we can identify.
Warren Buffett：Yes. If we can do it playing tic-tac-toe, we'll do it. I mean...
Charles Munger：We have a totally different way of going...
Warren Buffett：Which is the old way. But we don't want to compete with Elon in a lot of things. I mean...
Charles Munger：We don't want that much failure.
Warren Buffett：Yes. And it takes over your life in a way that -- it just doesn't fit us. But there going to be -- well, there have been important things done by Elon already. And it requires -- fanaticism isn't the word.
Charles Munger：Yes, it is the word.
Warren Buffett：It isn't quite the word, but it's a dedication to solving the impossible and every now and then, they'll do it. And -- but it would be torturous to me or Charlie. And I like the way I'm living and I wouldn't enjoy being in -- but he wouldn't enjoy being in my shoes either. But watch the Bill Maher interview.
冠亚解读：众所周知，芒格和马斯克一度是“针尖对麦芒”，芒格评价马斯克“狂热”且“自大”，马斯克则嘲笑芒格“老套”和“保守”。在一阵唇枪舌剑之后，现在芒格和马斯克的关系似乎趋于缓和。巴菲特和芒格对马斯克的评价是非常公允的：首先，马斯克很优秀，他追求的是“改变世界”；其次，我们不会像马斯克那样生活和投资，我们喜欢“确定性”，我们追求的是“不被世界改变”。
1965-2022年，伯克希尔单年度最佳市场表现是在1976年，当年公司每股股价上涨了129.3%。相比于现在押中新能源汽车一年就赚10倍的收益，实在是不足一提。可以说，伯克希尔的股价表现，以及巴菲特的投资业绩，几乎没有在任何一年能够排到市场第一，巴菲特也从来没有“一夜暴富”过。
巴菲特的步伐不快，平均算下来，20%左右的年化收益率。但他又是最快的，58年的累计收益率高达3.79万倍。很多人都认同这样一个观点：如果要拍电视剧，索罗斯的剧情一定比巴菲特的题材更精彩。
索罗斯所做的，无论是狙击英镑，还是做空泰铢，抑或是袭击香港股市，无一不是充满了戏剧性，让人惊心动魄。反观巴菲特，所有的投资都是基于理性和常识，确定性极高，平平淡淡。这也正应了曹操评价《孙子兵法》的一句论断——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在我看来，巴菲特和马斯克，其实是气质不同的两类人。巴菲特是投资家，马斯克是企业家；巴菲特专注于寻找“简单企业”，马斯克醉心于挑战“七尺跨栏”；马斯克大起大落，可能会风云一时，而巴菲特从20世纪80年代起，几乎都稳稳地排在富豪榜前10名。
两种生活方式，体现的是不同的价值观，其实没有对错之分。就像有人喜欢苏东坡“大江东去，浪淘尽、风流人物”的豪放，也有人喜欢柳三变“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婉约。只不过，对我来说，更欣赏和向往巴菲特和芒格那种“稳稳的幸福”。
6.关于苹果持仓
Warren Buffett：Apple has a position with consumers where they're paying maybe they pay $1,500 or whatever it may be for a phone. And these same people pay $35,000 for having a second car. And if they had to give up a second car or give up their iPhone, they give up their second car. I mean, it's an extraordinary probably we don't have anything like that, but we own 100% of, but we're very, very, very happy to have 5.6 or whatever may be a percent. And we're delighted every 10% that goes up. It's like adding $100 million to our earnings. I mean our share of the earnings. And they use their earnings to buy out our partners, which we're glad to see them sell out too.
冠亚解读：巴菲特对苹果的投资非常满意，苹果在伯克希尔投资组合中占据近40%的持仓比例，也让巴菲特感到非常舒适。2016年，86岁的巴菲特才第一次涉足对苹果的投资，迄今为止超过1000亿美元的浮盈，已经创造了人类历史上单只股票持仓盈利的最高纪录。
这里，巴菲特提供了观察企业的一个视角：如果要放弃第二辆车或者放弃苹果手机，大家会选择前者。我以前也说过，如果手机上只能保留一款App，我会选择微信。从这个角度讲，随着时间的推移，腾讯相对阿里的优势会越来越明显。这种思考方式，其实和巴菲特看待苹果是一样的。
巴菲特曾多次公开盛赞苹果卓越的商业模式，他说：“让人梦寐以求的公司，是那种只需要很少的资本投入，却增长很快的公司。比如，苹果拥有价值370亿美元的财产、厂房和设备，而伯克希尔拥有价值1700亿美元的类似资产，苹果却比我们赚更多的钱，苹果拥有比我们更好的生意模式。”
此外，苹果还具有极强的用户黏性。熟悉了苹果操作系统的用户，其实很难快速适应安卓系统，这无形之中增加了用户的“转换成本”。可见，巴菲特是否投资一家公司，看的并非它是不是“科技股”，而在于它有没有稳固的“护城河”。
△苹果一直是巴菲特的重仓股
7.关于中美关系
Charles Munger：There's been some tension in the economic relationship of United States and China, I think that, that tension has been wrongly created on both sides. I think we're equally guilty of being stupid but there's one thing we should do it get along with China, and we should have a lot of free trade with China in our mutual interest. And I just can't imagine it's just so obvious. There's so much safety and so much creativity that's possible. Think what Apple has done by engaging in a partnership with China as a big supplier. It has been good for Apple and good for China. That's the kind of business we were doing with China and more of it. And with everything that increases the tension between the 2 companies is stupid, stupid, stupid. And already stopped on each side. And each side to respond to the other side stupidity with reciprocal kindness.
冠亚解读：芒格的发言一向以“犀利”著称，所以在评价中美关系时，对于一切制造和加剧中美紧张关系的行径，芒格毫不掩饰地连着斥责了三声“愚蠢”。芒格认为，中美之间的紧张关系，对两国都造成了不必要的伤害。美国应该与中国好好相处，为了共同的利益与中国进行大量自由贸易。
长期以来，巴菲特和芒格都对中国抱以非常友好的态度，以及非常开放的心态。例如在2021年伯克希尔股东大会上，有股东提问关于蚂蚁金服被终止IPO的事项，向巴菲特和芒格抛出一个问题：“目前你们对中国有什么想法，在未来的几十年里，执政党是否允许拥有强大影响力的企业蓬勃发展？”
芒格说：“我认为中国政府将允许企业蓬勃发展。这是世界上发生的最伟大的奇迹之一。中国让8亿人民迅速摆脱了贫困，在世界历史上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所以我要向中国人脱帽致敬。‘不管黑猫白猫，只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这句话深得我心。”
巴菲特补充说：“在世界市值最大的20家公司里，有3家中国公司，我猜测会有更多的公司，但我不认为它的数量会超过美国，但谁知道呢？我们对未来拭目以待，我敢打赌有3家以上的中国公司会进入全球前20，但我也敢打赌美国会比中国更好。”
不难看出，巴菲特和芒格对于中国取得的高速发展成就，都是高度认同并赞赏的。同时，巴菲特表现出了极强的“求生欲”，说中国好的时候，总不忘补上一句“美国也很好”。
我很欣赏费孝通先生的一句话：“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我也非常赞同巴菲特和芒格的观点：中美和则两利，斗则两伤。借用一句很古早的广告词：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会议间隙，比尔·盖茨与友人闲谈
6
跑步
5月7日一早，我参加了一年一度的“Invest in yourself”5公里健康跑活动，今年的主题是“Run happy”，无论是“投资你自己”还是“快乐跑步”，传递给我们的价值观都是积极的、向上的、美好的。
在这里，也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和我同行的四位朋友：@大邱总 和@小邱总 都是券商高管，@小小邱 在中国澳门和美国圣地亚哥攻读硕士，@李健屏 是我的校友，拥有武汉大学英语和金融的双重专业背景。与大家同行，是我的荣幸。
△五人大合照
△完赛秀奖牌
7
周边
1.参访波仙珠宝。5月6日晚上，我们来到波仙珠宝参加股东派对。给大家介绍一段背景：B夫人从俄国逃难到美国后，她的姐姐瑞贝卡和姐夫弗里德曼也先后来到奥马哈，和B夫人一家重聚。1948年，弗里德曼买下了奥马哈当地的一家小珠宝店，这就是日后闻名遐迩的波仙珠宝。后来，巴菲特买下了波仙珠宝80%的股权。
这里，特别要对我的校友@李健屏 女士表示感谢！她比我年长，此番出行承揽了订票、租车等众多事务，扮演了导游、司机等多重角色，不辞劳苦，尽心尽责。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另外，还要感谢的是内布拉斯加大学的@董楠 美女，她为我们顺利参会提供了一切必要的支持和便利。
△在波仙珠宝股东派对上的合影
2.打卡巴菲特家。5月7日下午，我再次驱车来到巴菲特位于法纳姆大街的家门口打卡。遥想1958年，28岁的巴菲特花费3.15万美元买下了这栋寓所，此后65年时间里一直定居于此，直至今天富可敌国也未曾改弦更张。
从巴菲特的居所也可以看出，巴菲特对资本是非常节制的，对物质是非常淡泊的。巴菲特一直认为，房子最大的功用，是为家人提供了一个挡风遮雨的港湾。在投资之外，巴菲特更值得我们学习的，其实是他乐观、幽默、质朴的生活态度。
△在巴菲特家门前留影
8
图书
每次参加伯克希尔股东购物节，我最喜欢逛的就是“书虫”的展台，这次“书虫”总共展出了26本图书。本来我是计划把所有的图书全部晒出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但下笔至此，眼见着本文已经超过1.2万字，这里就简单地跟大家分享五本书吧！
一是《巴菲特致股东的信》（原书第8版）；二是《更富有，更睿智，更快乐》，三是《巴菲特的嘉年华》（我的第一本译著，已出版），四是《企投家巴菲特》（我的第四本译著，目前已经提上工作日程），五是《伯克希尔财务全史》。
△英文版、中文版和台版
△在机场哈德逊书店偶遇原版的
《巴菲特的嘉年华》（已出版）
《企投家巴菲特》（暂定名，在译中）
9
致谢
感谢唐朝老师！您对巴菲特和芒格的解读入木三分，对价值投资的研究和实践炉火纯青。在我人生的成长道路上，您多次给予了大力支持和无私帮助，谢谢您！给大家透露一个秘密，2019年我选了全场最厚的《巴菲特致股东的信（1965-2014）》50周年纪念版、2023年我又选了全场最厚的《伯克希尔财务全史》送给唐朝老师，这种“疯狂挖坑”、“恩将仇报”的行为，是不是特别可恨？来打我呀，哈哈哈哈！
感谢天南老师！您曾在2001年、2004年两度参加伯克希尔股东大会。记得我跟您说过，我一定要去2023年伯克希尔股东大会，这样我就也有至少两次参会经历啦！如果不是您翻译的《巴菲特致股东的信》《巴菲特之道》等投资经典，我可能也无缘接触到巴菲特和价值投资，谢谢您！这一次，我特意戴着金石的“巴芒口罩”来参加巴菲特的嘉年华。
感谢第一财经的直播连线，让我有机会通过镜头和网络，跟国内的投资者在第一时间分享巴菲特股东大会的现场盛况。跟第一财经的多次合作都非常愉快，期待以后更多的交流。
△第一财经股东大会现场连线
感谢百度App、百家号的精心制作，把我在现场拍摄的半成品变成了精彩的小视频。5段视频，5个话题，总共收获了超过200万次的阅读和浏览。
△百度百家号流量加持
感谢《巴伦周刊》的倾情约稿，从昨晚开始，有不少于10位朋友把我发表在贵刊公众号上的《2023年巴菲特股东大会亲历记》转发给我。这篇文章只有3000字，言简意赅，大家可以打开文章链接或者在我今天的转载里查看阅读。早在2021年，我就做过三期的“巴伦读书会”分享嘉宾，希望今后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当然，还要感谢的是，一直以来关注我公众号的朋友们！正是你们一句句的关心、一声声的鼓励、一次次的赞赏，我才有动力持续更新和分享了这么多文字。今天，为了答谢大家的厚爱，我特意准备了三份礼品，送给留言获赞最高的前三名读者。
△三份主打礼品都是定制版：
伯克希尔咖啡杯（白）
喜诗糖果（2023年巴菲特股东大会）
伯克希尔咖啡杯（蓝）
△三份附赠作品都给“To 签”：
《一路生花》
《稻香》
《醉赤壁》
活动规则：截至发文当晚23：00（考虑到今天文章内容较长，阅读和留言都需要时间，特意延长1小时），留言获赞最高的三名读者，将分别获得“伯克希尔纪念品”+我的手抄歌词组合一份。排名靠前的读者，拥有优先选择权。比如说，如果第一名选择了“2023年巴菲特股东大会纪念版喜诗糖果”+手抄《稻香》歌词，则第二名可以在其余的奖品中挑选，以此类推。
温馨提示：上次听说@HTC 为了抢得我的一幅字，群发了上千元红包。首先，大家对我的看重，我非常感谢，也非常感动；其次，我想说的是，设计“抢福利”的初衷，不是为了“消耗”大家的体力和金钱，而是为了把礼物送给真正珍惜它的人。请大家理性集赞，不必为之过于破费。希望你收到礼物的时候，内心觉得是超值的、开心的，谢谢大家！
冠亚说
为了让大家尽可能更直观地感受伯克希尔股东大会的前前后后、方方面面、林林总总，今天的这篇文章除了1.5万字的文字以外，我还精心选取并插入了40张照片，5段视频。很多朋友说我是“嘴替”，谢谢大家的认可！今天我就再充当一次“眼替”，能够为大家服务，是我莫大的荣幸！
今天的文章看似写得太长，其实只是挂一漏万，还有很多没写到的地方。比如说，在奥马哈我见到了《侯说巴菲特》的作者@侯跃 老师，还见到了《巴菲特股东大会问答》的译者@一朵喵，真正的“他乡遇故知”，大家相谈甚欢。在国内，我们都未曾谋面，但哪怕是第一次相见，就像老友一般，一见如故，分外亲切。
很多年前，听过一则励志的小故事：很多人问科比，你为什么能成为篮球巨星？科比回答说：“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么？”此番伯克希尔股东大会之行，我见过凌晨四点的香港，见过凌晨四点的旧金山，见过凌晨四点的奥马哈......纵然舟车劳顿，路途辛劳，可我依然觉得，一切都好值得，好值得。再给我一次选择，我依然坚定如初。
对于喜欢的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总是会想，再多给二老一些留在台上的时间吧，再多给我一点努力靠近的时间吧！此番参加伯克希尔股东大会，现场近距离看到了巴菲特和芒格，巴菲特已过耄耋之年，芒格已近期颐之年，但巴芒二老依然精神矍铄、风采照人、思维敏捷、对答如流。此情此景，令我心安。
每次到奥马哈“朝圣”，我的内心总是涌动着一股热流，是对巴菲特和芒格无与伦比的敬意，也是对躬逢胜饯、亲身入局的兴奋，更是对自己人生观、价值观和投资体系的一次洗礼。2023年巴菲特股东大会之旅虽已圆满结束，我也早已踏上回国的归途，但我明白，学习巴菲特，永远在路上。如果要用一句话表达我的感情，我会说：
“奥马哈，明年见！”